红蓝白黑

更改现实，切勿考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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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隔两周，梅西终于又有了消息，克里斯开车到楼下时，天空正下着雨，细密的雨丝落在挡风玻璃上，他抬起头，顺着大门数上去，梅西的窗户亮着灯，暖黄色的光芒在夜雨中被切割，令人生出一股伸手触碰的冲动。

 

他知道自己面前摆着一道难题。

 

如果他找不出梅西抗拒的原因，他就没办法让梅西回到他身边。

 

克里斯还是使用的永久密码开的门，梅西可能不知道他记住了密码，每一次都坚持给他用临时密码，像是一个奇怪的仪式，克里斯推开门时，屋子里再次涌现了雪松琥珀的味道，这股沉静冰凉的香气在潮湿的雨夜里顺着寒气攀爬，像是到了主场，肆无忌惮的在空气里生长。

 

他闻闻自己的袖口，在办公室加班一天的人忘记了喷香水，这味道不是他的。

 

难道是梅西的？

 

这个发现让克里斯高兴起来，他走进房间，看见梅西正坐在雪白的羊毛地毯上，男孩儿面前的矮桌上摆着打开包装的烤龙虾，各种餐盒被在地上摆了一圈儿，比以往丰盛的菜品让克里斯意识到这是个庆祝仪式。

 

“来吃东西。”今天的梅西似乎格外好说话，他拍拍身边的毯子，语气都带着轻快的笑意。

 

“发生什么好事儿了吗？”

 

坐下后他被塞了一只龙虾钳，克里斯知道自己在明知故问。

 

从他知道梅西的过往后，小设计师的账户和护照就被他监控了，罗萨里奥的房子当然也在名单中，他清点了梅西的存款，联系了罗萨里奥的房东让他催款，那个阿根廷人没能拒绝双倍金钱的诱惑，小设计师想要在月底付清房钱，选择说多不多，说少也不少。

 

克里斯排除掉了借钱的可能，他知道小设计师的脾气还有些高傲，但他也不相信梅西愿意放弃他从小到大长大的地方，唯一的路就是卖掉那块被当做分手费的手表，见鬼的分手费。

 

他刚刚在来时收到了房东的邮件，对方遗憾的表示梅西已经付清了房钱，克里斯并不意外，他为了那块分手费的离开松了口气，但当他帮梅西剥开龙虾钳后，看见那块见鬼的手表依旧挂在他的手腕上。

 

艹，他哪来的钱？

 

空气中还夹杂了一点杜松子酒的味道，克里斯在梅西手边看见了蓝宝石的瓶子，他想去拿，小孩儿就抓着他的手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。

 

“我有家了。”

 

梅西的语气不太平稳，像是个急着献宝的孩子，灯光映亮他的眼睛，克里斯看见了他掩藏在亢奋后的疲惫。明明是个一杯倒，还偏要喝酒，克里斯心里责备着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 

“什么家？”他配合的问着，梅西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，克里斯荒谬的对一间大西洋对面的破房子生出嫉妒心来。

 

“我的家。”

 

梅西弯着腰张嘴来他手里抢龙虾钳肉，他半个身子压上来，克里斯怕他撞到，只能把人揽进怀里，酒精让梅西变得乖巧起来，他靠在克里斯怀里，盯着对方剥虾的手，一只龙虾陆陆续续的进了他的肚子。

 

餐盒里还有牛排和沙拉，克里斯找出薯条塞给梅西，自己摸到刀叉帮他切牛排，梅西今天的胃口很好，这几次来这里，他带来的东西都没被吃多少，克里斯一边想着，一边觉得压在身上的脑袋沉甸甸的，他切好牛肉，不敢用叉子，只能用手捏着去喂。

 

“吃饱了就睡觉”克里斯努力的把手指从梅西的嘴里抽出来，小孩儿舔着酱汁，叼着他的手指不撒手，克里斯低下头，看见对方茫然的眼神。

 

“不做吗？”小设计师抿着嘴，眉头轻微的皱着。

 

他们是炮友，见鬼的炮友，如果不做，他就没有在这间屋子待下去的必要了。

 

“我……”窗外的雨停了，格外明亮的月光照进来，小设计师的眼角被酒气浸润得发亮，克里斯抽出纸巾擦了擦手，错开视线希望自己能抵制住诱惑。

 

他看见梅西眼底的血丝了，他不知道这小孩儿两周干什么去了，但应该是为了房钱奔波，累得很了。

 

“我明天要去美国，今天凌晨三点的飞机。”

 

克里斯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，他的确是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被喊了出来，可那都是不是他一定要拒绝梅西的理由。

 

他怀里的小孩儿闷闷的哦了一声，撑着毯子爬起来了，他看着梅西搓搓脸，脚步平稳的进了洗手间，水声响了起来。

 

生气了吗？

 

克里斯挫败的捂住了脸，他觉得自己像是个随叫随到的成人玩具，除却享乐用途之外没有任何意义，梅西拒绝和他做任何上床之外的交流，他收拾干净餐盒，洗好脸的人回来了。

 

凉水似乎唤回了梅西的理智，他额前的发滴着水珠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克里斯。

 

“那我回去了。”

 

克里斯听见了他最不想听见的话，梅西拎起被丢在门口的垃圾袋，他换好鞋，飞快的离开了这间只是租来用于约炮的小屋。

 

艹。

 

本是想让梅西好好睡一觉，却没想到人家只是想睡他，睡不到就走，克里斯觉得自己的好心让狗吃了。

 

他还喜欢我吗？

 

夜风发凉，克里斯收拾好房间下了楼，他在楼下的垃圾桶旁看见了梅西的单车，地面下了一场雨湿漉漉的，霓虹灯的光影浸透了裂痕，克里斯奇怪的环视一周，巴塞罗那居民区的巷子又深又窄，一股强烈的直觉牵引着他走到了侧门的小巷，细长的霓虹灯光照亮了积水，他顺着发亮的地面看过去，在水管旁看见了一个蹲着的人影。

 

夜风又冷又潮，梅西打了个寒颤，他喝下的酒精不足以御寒，纷乱的大脑被风吹的清明，他努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，手指扣着石砖的裂缝，一股喷涌的酸涩顶了上来，眼泪没出息的吧嗒吧嗒吊着，落在眼前的积水里融为一体。

 

结束了。

 

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，感情过去了，肉体关系也过去了，他希望自己可以开心一点，他有一份很好的工作，也有了家，克里斯离开自己可以找到更合适的人。

 

他们都解脱了。

 

“终于结束了啊……”

 

夜风将这句夹着哭腔的话送到了克里斯耳边，他停下了向前的脚步，寒冷的夜风吹得他落荒而逃，他没听到那句话，只要他没有听到，他们就还有希望。

 

心烦意乱的总裁连夜打通了门德斯的电话，他刚刚给美国分部的人发了邮件，让当地的负责人直接去谈合同，梅西这个样子让克里斯不敢离开，天知道他要是去了大洋彼岸，回来还会是个什么样子。

 

忐忑的夜持续到了凌晨一点，回到办公室房间决定凑合一宿的总裁电脑忽然响了，特殊的铃声让睡梦中的人转醒，那是他监控梅西护照和银行卡的后台软件，克里斯匆忙的从被窝里爬出来，就着电脑昏暗的光线看到了两份机票订单。

 

【巴塞罗那-康沃尔】

【康沃尔-罗萨里奥】

 

罗萨里奥？！

 

克里斯的睡意彻底被吓退了，梅西的故乡和英国的天涯海角像是有魔咒一样令他畏惧，他看了一眼机票时间，慌慌张张的船上衣服出了门。

 

再次来到康沃尔已经是夏天，梅西来得太早，他登上悬崖时天还没亮，酒店也还没有开门，行李箱被他丢在入口的路牌边，灰蒙蒙的天空开始发亮，他在悬崖上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着，手指不自觉的蹂躏起岩石缝隙里长出的小白花。

 

海风和潮汐让他感觉有些冷，但他早有准备的在盛夏穿了一身厚实的羽绒服，良好的保暖准备让他甚至被风吹的有些昏昏欲睡。

 

梅西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逃兵，他在意识到一段恋情结束后，迫不及待的想逃回自己的家去，那个远在南美洲的小房子似乎成为了他的精神寄托，比起和皮克一起住了七八年的别墅花园，他仍对南美的土地更有归属感。

 

自己的工作并不是一定要在西班牙完后，如果他回到阿根廷，也不需要太久，他可以等到罗纳尔多搬去美国后再回来，或者彻底在阿根廷做完工作空运过来。

 

他这样想着，对着暗色的海面发起了呆，结束了三个字像是刻在了心里。

 

克里斯爬上山崖时天已经快亮了，他坐了晚一班飞机来到这里，老远就看见了山崖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团子。

 

总裁先生松了口气，平复了心神才慢悠悠的走上去。

 

梅西听见脚步回了头，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让他产生了做梦的错觉，他揉了揉眼，看见了克里斯同样惊讶的脸。

 

“你怎么在这？”克里斯先问了出来，抢占先机的他让打算逃走以为一拍两散的小孩儿愣住了。

 

“我……”打算把你忘了回老家。梅西把这句话咽了回去，他死死地盯着克里斯，心脏因为这个人的出现激动的跳动着。“你不是该去美国吗？”

 

他昨晚没有那么醉，有了家的亢奋让他喝了一点酒，但他太累也太亢奋了，那些酒精似乎败给了这具身体，兜兜转转只剩了一股热气。

 

早有准备的总裁说出了台词。

 

“昨天你走了我有点……难过，想来这里看看。”他走到梅西身边坐下，两个人并肩看着一点点亮起来的海面，浅淡的金色划破天空，海面的波光晃得人睁不开眼。

 

梅西的心跳漏跳了一拍。

 

“来这？”

 

克里斯的言辞里是对他们之间感情毫不掩饰的眷恋，总裁先生的手指轻轻的，小心翼翼的勾住了他的，他们在晨曦中对视，升起的温度促成了一个吻。

 

“能遇到你真好。”克里斯抵着梅西的额头，他的手十分有占有欲的按着小孩儿的后颈，得寸进尺的把这变成了一个拥抱。

 

“我没想到你会出现……”

 

是……心有灵犀吗？

 

梅西偷偷攥紧了克里斯的衣摆，这样的巧合让他沉寂的希望死灰复燃，他沐浴在阳光下，像是回到了初见的那个雨天。

 

“那你的工作怎么办？”小设计师煞风景的问了出来。

 

克里斯一愣，决定做戏做足，他懊恼的捂着脸，再次拨通了门德斯的号码。

 

【告诉我凌晨五点你究竟想干什么？】年长的CIO声音带着起床气，克里斯瞄了一眼梅西，站起来走到了下风处。

 

“我没去美国，今天那边的事情你找别人去谈吧，虽然有点突然，但那边的负责人应该可以解决吧……”他故意压低了声音，但海风还是把他的话带到了上风处。

 

门德斯那边沉默了半晌，他看了眼手机，觉得罗纳尔多可能英年早衰，同样的事情交代两遍？但听筒里的海风告诉他一切没那么简单。

 

混小子。

 

【你在逗我？那么重要的生意你临时找人去谈？今天下午就要出方案，你现在告诉我你人去不了了？】

 

门德斯的大嗓门同样被带了过去，克里斯在心里给自己的合伙人点赞。

 

“生意可以再谈，我这边有更重要的事，具体的晚点再跟你说，美国的负责人不是你挖来的吗，你去跟他说。”克里斯的声音压得极低，像是生怕被听见一样，挂断电话，确认自己发挥正常，才收好手机坐回梅西身边。

 

“我耽误你工作了吗？”虽然声音很低，但是梅西还是听懂了大概发生了什么，他纠结起来，究竟是不是自己昨晚太过冷淡才让克里斯发神经丢下工作跑来这里。

 

“没有，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。”克里斯安慰的拍拍小孩儿的头。

 

昨晚梅西约他的时候就改掉的计划，哪能有什么突发状况呢。

 

“倒是你，怎么来这里了？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？”这次出现让小设计师的态度温和下来，克里斯这样一问，梅西窘迫的移开了视线，他又开始欺负地上的小白花了。

 

“过来找灵感。”

 

他撒谎了，耳尖红的快要滴出血来，他没想到自己误会了克里斯，更想不到这次他会出现在山崖上。

 

这一切太突然了。

 

小设计师高负荷工作过的脑子现在一团乱。

 

“订房间了吗？”克里斯再次明知故问，他在消费记录里看见了梅西的订房信息。小孩儿点点头，克里斯拉着他站了起来。“现在就去睡，我陪你，休息好我们再回巴塞罗那。”他给出了计划，成功的阻断了梅西想要回罗萨里奥的路，迷迷糊糊开始犯困的小设计师没听清后半句，只听见了陪你休息，就乐颠颠的闭着眼任由他牵着了。

 

紧绷了三四个小时的总裁这才松口气，天知道他赶到机场看见飞机起飞时多害怕，罗萨里奥就是一个诅咒，梅西如果回去了，克里斯相信他再也不会回来了，他不能忍受失去，他只能孤注一掷把人带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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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每一个看到最后的老板

怎么还没写完啊啊啊啊啊啊啊